“老人河”与马克·吐温

李宜华

    

你听过美国一首民歌“老人河”吗？特别是著名黑人歌唱家保罗·罗勃逊唱的这首歌：

“有个老人名叫密西西比…… ”他那低沉、浑厚的嗓音，感人肺腑的力量唱出了密西西比河滚滚奔流的气势，表达了在河上劳动的黑人的悲惨生活，感人肺腑之深，至今还没有第二个人能赛过他。

 “老人河”是美国密西西比河的昵称。对美国这样一个年轻的国家， 密西西比河确实算得上是“老人”了。它威严壮阔、一泻千里、气势磅礴，是世界十大河流之一。关于这条河有过许多记载、轶事和传说。但迄今描写最生动的莫过于十九世纪美国作家马克·吐温写的《密西西比河上》一书。

 马克吐温生长在密西西比河的西岸的汉尼巴镇。他的原名是塞缪尔·兰霍恩· 克莱门斯。他从小迷恋河上生活，渴望当一名水手。有志者事竟成。1857年，他终于当上了一艘汽船上的掌舵工。他在密西西比河上渡过了难忘的四年。对于没受过多少学校教育的马克吐温来说，密西西比河是所大学校，让他认识了许多奥妙的自然规律和复杂的社会现象，为他以后的创作提供了丰富的题材。密西西比河是美国的母亲河。它北起埃塔斯卡湖，奔腾而下，蜿蜒曲折，向南流入

墨西哥湾。全长约五千九百多公里。它接纳众河之水，美国几乎有三分之一的土地受到它的灌溉。整个密西西比流域，人口稠密，城市众多。但是这位“老人”的性情难以捉摸。它时而安详，时而暴怒，改变河道，泛滥成灾。“老人”息怒后，河水恢复平静。被洪水挟带到岸上的大量淤泥，使下游的大片河谷地更加肥沃，给人们带来下一年的丰收。

 在一个普通的游览者的眼里密西西比河景色宜人，令人神往。但对于当时河上的掌舵工来说，驾驶汽船的工作十分艰苦。青年时代的马克·吐温把密西西比河当作一本书仔细地阅读，刻苦钻研。树桩是他航行方向的标志，水面上每一根线条的形状，波涛的起伏是他辨别风向、暗礁和河床坡度的信号。他终于掌握了这条大河的秘密。 他热情歌颂河上船工们的劳动，并把水手们测水的喊声：“Mark Twain ”当作他以后的笔名“马克·吐温 ”，（Mark 标记 Twain 是二，两字合在一起，意为标出二噚，即二十英尺，噚为英美制测量水深的单位）。

 密西西比河，这条联系美国南北部分的交通命脉在十九世纪中叶，铁路还不发达的情况下，对促进美国城乡资本主义经济的发展起着不可估量的作用。 整个密西西比河系有两万二千多公里可供航行的水道，河上最早的通航工具是平底船和大角船。1840年到1880年之间， 是密西西比河作为贸易运输要道的黄金时代。汽船代替了平底船，运输量大大增加。随着贸易的发展，大河两岸的城镇如雨后春笋拔地而起。马克·吐温在船上接触到形形色色的人物——市侩、赌棍、奸商、歹徒等等。他亲耳听到奸商们的窃窃私语，亲眼看到他们偷换商标，以假乱真的把戏。他尖锐地批判了资本主义的这些罪恶：“金钱是他们的上帝，生财之道是他们的宗教。”

 二十年后， 马克·吐温旧地重游。这时美国的资本主义已相当发达。“老人河”已今非昔比，大河上下风物变易，水路交通已让位于铁路运输，河岸两旁，耸立起更多的、更大的城市。马克·吐温不胜今昔之感。

 密西西比河至今仍然是美国的一条重要的河道。为了控制密西西比河的洪水，政府修筑了堤防，使河道固定，沿河设置浮标，航行的船只能定期得到有关水道状况的信息，再也听不到驾驶员呼叫“Mark Twain” 了。

                         原载于《人民日报》1978年 9月25日海外版

附：

《老人河》歌词

    经过几次修改，现在《老人河》歌词是：

    “黑人劳动在密西西比河上，黑人劳动白人来享乐，黑人工作到死不得休息。从早推船直到太阳落，白人工头多凶恶，且莫乱动招灾祸，弯下腰低下头，我拉起纤绳把船拖。让我快快离开白人工头，快快离开密西西比河。请你告诉我那个地方，我要渡过古老的约旦河。 老人河，啊，老人河！你知道一切，但总是沉默，你滚滚奔流，你总是不停地流过。他不种番薯也不种棉花，那耕种的人早被人遗忘。但老人啊，你总是不停地流过。我们流血又流汗，浑身酸痛受折磨，为了免得坐监牢，还要拉船扛包裹。我们这样地痛苦疲倦，既害怕死亡，又厌倦生活。但老人河啊！你总是不停地流过。” 

　　

原文歌词 

　　Old Man River 

　　There is an old man called Mississippi,

    That's the old man I don't   like to be. 

　　What does he care if the world' d got troubles, 

　　What does he care if the land ain' t free. 

　　Don' t look up, and don' t look down ! 

　　You don't just make the white boss frown, 

　　Bend your knees and bow your head, 

　　And pull that rope until you're dead! 

　　Let me go way from the Mississippi, 

　　Let me go way from the white man boss. 

　　Show me that stream call de river Jordan, 

　　Dat de old stream dat I long to cross. 

　　Old man river, 

　　Dat old man river! 

　　He must know something, 

　　But don't say nothing. 

　　He just keeps rolling, 

　　He keeps on rolling along. 

　　He don' t plant tatoes, 

　　He don' t plant cotton, 

　　And dem dat plant'em is soon forgotten, 

　　But old man river, 

　　He just keeps rolling along. 

　　You and me we sweat and strain, 

　　Body all aching and rocked wid pain. 

　　Tote dat barge and lift dat bale, 

　　Get a little drunk and you'll land in jail. 

　　But I keep laughing instead of crying, 

　　I must keep fighting until I'm dying, 

　　But old man river, 

　　He just keeps rolling along

后记

    15年后，我终于来到了密西西比河畔，乘上模样和过去平底船相似的游览轮船，游了密西西比河，亲眼目睹它的风采，欣赏沿河的风光，想到它的过去，看到它的今天。“老人河” 的魅力不减。到此一游的人们依然怀着无比兴奋的心情游览美国的母亲河。

                                      2012年4月写于美国加州